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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春浅 于 2016-11-23 18:59 编辑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因找工所需,购置了人生第一台手机。从那时起,和朋友间的信件愈见减少,文字里那个曾相以心神守护的世界,我们开始走散在各自人生的茫茫远处。
既是同学,又因文字相知的朋友,在我过往所交,大概只有两人。初中时瑞枫所写的那篇无题,前一段书友来寒舍作客,我拿来激动地读了一气——“孜孜不倦地学习,在我的生活中只能增添少许忧伤的泪痕。而息息无源的泪水,在心中,又占有过多少看不见的地位、创伤、与情悲……”。只惜他大学后弃文从理,为科学研究所迷,少有精力闲情逸致了。最近一次抒发是今年国庆,回乡省亲,只听山风呼啸中给我“朗吟”一首《望柳》,其中两句:“清江蜿流拂绿柳,峰环叠立暗苏州”。
另一人,自然是娟。可说,想说,未能说,皆在已寄未寄的信里。大学时她曾揶揄我,想必已有新的红颜知己了罢?!十多年转眼而逝,知己倒是多了三两,和她一样与我各抒己见亦敌亦友的红颜是半个也无。娟抄过纳兰性德的《金缕曲》给我,约可注解:“不信道,竟逢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仅以文字相识的,也有二人。皆是大学时学校论坛坛友,一个是“漓江夜话”的Oay,一个是“第二频道”的“白飞飞”。Oay后来带我去“雨巷”,才知道她是诗文版的版主,名曰“飞絮”。而我,文章没写多少,却在那里偷学了不少英语,为像太阳一样温暖我们的YETI大叔感佩不已。再后来工作去深,见面颇多,她是芳姐之后第二个给我感觉相处安静妥帖如水的人,自然成了我唯二的姐姐。每次回国去深,再匆忙也想去看看她。有家庭和小孩以后,她较以前更忙碌了,偶尔听之谈起文学和写作,字字珠玉,而珠玉蒙尘,我听尤惜。如今,“雨巷”因域名过期,早已消于网间,而 “夜话”与“二频”,不知是否仍在?
至于“白飞飞”同学,熟识后才知是隔壁师大中文系才女,无意中来“卧底”,颇有名气。彼时她文字美得奇丽脱俗,又隐有戾气,相较于我一味素简情深大不相同。所同者,纯真一片,赤心热血而已。后来我称其“小白”,因其年龄与不谙世事;她称我“老白”,据说是因为某部电视剧,而我曾自称江湖法号“白痴”(或“白瓷”),她大约并不知道罢。近年她人生颇多劫难,文心沉淀,让我生出“我们本是一路人”之慨。他日诸君若见中国文坛有名“小白”者,请许我自豪地说:“我们是朋友”好吗?
来墨村后寂寂许久,除因想念家乡所撰《食物记》外,乏善可陈。恰小女降生,入墨村书会至今,时将三年。我与June相识,既缘此会。每月书友一聚,人不在多,漫谈咖啡馆中,周六下午时光忽短。翌年我有缘接某中文图书馆“口述史”公益项目,拉了几个年轻书友参加,其一便有June同学,笔名“六月”,实是本名英译。喜文字,爱丹青,湖南人士,少数民族,这些关键词加起来,自然必定会是我的朋友了罢。
两年以前,自第一份工作离职后,曾发宏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各大学听文史课,可能因第二语言关系,内容并不深透。又兼了一阵中文私教,学生年小而讲课路途遥远,耐心渐磨损殆尽。去做“口述史”,去给移民来墨的老年人上英语课、电脑课,只是义工性质,内外交困,难以为继。如此数度辗转,还是发觉读书最不费力,写作可安吾心。
今年中,看朋友圈中文风四起,我们虽偏居南半球,亦受激励。身在海外,尤见不得各社团政治色彩刺眼。据闻,维省有华人团体数百,山头林立,我辈野鹤闲云,草根精神,幸得托予当世媒介自由。与其看那广告鸡汤,政军娱商,不如写我过去将来,追忆平常。过往所写文字,草稿已堆十余,有校园往事,有读书札记,也有或悲或痛的人事片断。是时候,给那些未完成的文稿续写结语了。好像在走长路前,把行囊整理。也仿佛记忆满载,亟需卸下另存。
我已知晓,有人同写的日子不会再来,青春已逝,盛宴已散,纵使故友重逢,回首往事,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情感在。如今,我们在墨村一起写作,斯道远长,同行难得,我但愿自己重拾旧笔,在年华未老之前,为所经岁月一记。
10月25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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