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elink 按: 这个标题其实就是想乱侃自己的别样的青涩的学生时代，既要别样，又要青涩，小学与我太快乐，初中与我太幸福，大学与我太自由，只好选择吃高中了。另外的原因就是广府古城还比较多话题。  =============================================================== 古城墙 等我真正站在学校北院的门口，看着那些破烂不堪的青砖灰瓦，我有些迷惑。这，就是重点中学的样子？就是曾经的河北省立第十三中学？曾经的广平府衙门？这小城，就是几大太极拳派的发源地？窦建德同志曾经的首都？当地当时，我更不曾料到，在接下来单调无味的两点一线学习生涯中，小城那条略现破败的城墙会成为我最重要的日子柔顺剂，不是点缀，而是涂抹。 小城所在，是很大很大一片洼地，滏阳河有水灾的话，就是第一泄洪区。周边主要种植芦苇和蔬菜，城里人家多有家庭作坊式小生意。城墙方方正正，周长十里，宽有四米。距城墙脚不足百米，环城一条五、六十米宽的护城河，最窄处也就一、二十米的样子。小城共有北西南东四个城门，所以也有四座桥。城门很特别，每个都分内城门和外城门。内城门是自然朝向，外城门朝向依逆时针转九十度，也就是说北外门面朝西开，西外门面向南开。内外城门之间围出的空地周边也砌有城墙，形状就像半片贝壳，镶嵌在原来四四方方的城墙上。 小城的道路年久失修，垃圾堆积少有人管理，排污系统更是奇差无比。阳光明媚时尚有几分古色古香，大雨过后真的直逼猪圈。但如果你喜欢的是城墙，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城墙上的风景，就不用搭理这些不快。学校除了北院用作男生宿舍外，还有南院作为教学区，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以及女生宿舍。南院的环境也好很多，到处都是年过半百的紫槐树，并且距离城墙也很近，五百米不到的样子。午休时间，我会夹着那本讨厌的政治书到城墙脚下找个树荫处，然后牺牲无数宝贵的脑细胞去搞定这些每两年就会变脸的玩意儿，从计划经济，到计划经济与商品经济结婚，再到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两者好象已经变成父子关系了。 另外一本也让我讨厌的，是英语。倒不是英文本身，而是扭曲的乡村英文教育。高中毕业时，英文与我就等于近两千个词汇短语，再加上无数的语法规则，因为张道真和薄冰他们的书就只讲这些。我不会说，不会写，其实也不会读，只拿着手术刀去解剖一个个孤立的句子，什么主谓一致、四种句型、十六种语态、两种引语加虚拟语气等等诸如此类。但语文就好很多。不管现代文还是古文，我能摇头晃脑地背诵一个下午。如果有三五人，还可以胡乱朗诵两声。我甚至还把许多道听途说的故事揉巴揉巴掺进自己的作文而居然屡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 许多年以后，我才真切地感到，说写就是学习一门语言的两把钥匙：“说”是用来开外城门，“写”对付内城门。 晚饭以后，经常吆喝几个饭友，攀上城墙，信马由缰。大家谈论最多的，是小城本地的学生和痞子如何到学校滋事，骚扰女生，暴打教师，群殴外地学生。然后就是如何结识本地的几个大佬，有急事可求他们摆平的话。我这个外乡人还好，除了学习，一点也不碍事。剩下的就是对爱出风头的女生挨个评头论足一番，包括她们的最新动向，八卦新闻就此产生，文科班女生首当其冲。大家对本班女生尤其嘴下留情，弄不好三人说评书，必有暗恋者焉。农村女孩其实压力巨大。一次高考定终身：或年少嫁为农妇，或灰小鸭变天鹅吃皇粮。那些男生就可以年年复年年的考个三五年，直到把自己烤糊才罢手。大家读课外书的时间很少，远不如我大学时“武侠与血腥兼修，艳情和气功并举”丰富多彩。 即便一个人，我也可独自坐在城墙一隅，看初夏无际的苇海，看深秋黄昏红日慢慢坠入太行山脉，看冬日雪后的护城河一如蓝练。我有时在想，小城予我的，其实不在于她的风景，而在于她和我一起度过的日子。 俺湿了一首现在流行的梨花体，去年湿的，一直没干，就没有定稿。俺把它作为本篇结语，就当作随身关上了这扇与我若有似无的记忆之门，任那门内的世界继续演化着，堕落，亦或唤做高尚，who knows ? 那么微醇的午后 便坐在 这日新的古城墙 看远山近水 隐约出来的丝丝静谧 和结伴的神圣 未被替换的断砖残瓦 层层叠叠 是被岁月打磨过的母亲的手 躲在 不曾翻动过的一个角落 养神 历史片片翻去 我象极了 不停轰鸣着的印刷机上的墨滴 抛向何处 自己不能决定 那神圣喧嚣着就走了 天空 留下一片狼藉 写于 利物浦与切尔西欧冠半决赛第2回合之夜（2008 A.D.） [ 本帖最后由 Tiger_Karen 于 2009-5-31 10:37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