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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中小学课本改版。鲁迅越来越少，胡某人来了，很好，很好。这两件事都是值得庆祝的。 在我看来，过去中小学课本上的鲁迅是这样的，对百草堂和三味书屋淡淡的回顾；对孔乙己的极力嘲讽；对故乡旧人不能脱俗的不屑；对刘和珍君之死的出离愤概；对左联五烈士不痛不痒的回忆。如果不是一句，“你也配姓赵！”， 我几乎都要忘掉他对社会的影响。 我寻思着，他满眼都是悲剧，而且又自信高人一等，于是对不顺意的人和事，都是从高往下的批判，仿佛他就是楷模。字里行间，都在纠住孔乙己和阿Q那两个不如意的灵魂怒骂，“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不改变？”。两个人物，是许多当时社会底层民众的缩影。读者是社会的中产阶级和知识阶级。贩卖了对底层的鄙视，满足了刚刚思想脱贫的读者的洋洋自得，然而关于社会问题的本质，他一点点也不探究，更不用提解决问题的方法。 到了刘和珍君的死，愤概地怒骂段祺瑞政府；到了左联牺牲了五个人，他倒是不敢指名了。不但写文章有影响力，这种看柿子软硬的能力，也是厉害。 他可能对人的行为有敏锐的观察，却不去思考背后的原因；也许满足读者的需要，不需要探讨深究。这就是他的小说杂文，批判犀利，而于世无用。如果人血馒头是愚昧，那贩卖嘲笑和鄙视，就不是愚昧么？批评和嘲讽不是教育，亏得他也叫树人？不打不成器的逻辑，伤害了多少人？ 对不思考的人，世界是一出悲剧；对思考的人，世界是一出喜剧。 胡某人，一贯乐呵呵的。即使从常春藤回来，也没有像新文化运动的诸位红星，赶时髦般的踢掉了发妻，譬如上面那位树人。一句“那会伤害了另一个人”，直接告诉韦莲司继续做好朋友吧。从选择，见真品格。如果不忍心伤害一个弱小的人，自然也对芸芸众生也抱着一颗爱心。 他信奉实用主义，对社会的发展，一直抱着试错和渐进的态度，并且反对暴力和过激行为。他知道，在民粹思想和官僚体制的作用下，罗曼蒂克式的牺牲和僵硬的政权机器的碰撞，对社会整体而言是双输的局面。能减少学生受伤害的机会，就尽力减少。唯一的污点，大概是沈崇案，没有体现出尽全力争取。 对待他人，友善而且没有盛气。鲁迅对他口诛笔伐，他泰然处之毫不计较；鲁迅去世之后，评价积极，没有怨言。好友陈独秀入狱，他尽力奔走解救。鼓励提携晚辈许多，狂傲如李敖都对他心存感激，一生骂人却没有批评过胡某人半句。 我对胡某人很好奇，究竟如何能得此等修为？刚巧教育部也有人好奇，于是《我的母亲》入选了课本。 “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其实不是教育部助攻俞敏洪又得一分，胡某人还有一篇，《我的父亲》。 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 最好就这么别了吧，鲁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