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年逾古稀的我竟背井離鄉跑到澳洲生活了。來了不久便迅速認識了天南海北的中國人。 那是不久前的一天,與以往一樣來到我家附近的商業中心的餐飲店⋯ 趙大哥,快人快語的東北人:“倒了大霉了,去年末來女兒家看看,趕上疫情,回不去了。本來和俺家老娘們一起來,臨走前她有事了。現在她一個人在家那嘎達,你說咋整。” “哎呀老哥呀,你那都不是什麼事啦。我這一千多人的公司,一年生產就是二、三十個億拉,現在是說生產不生產、不生產還讓復工啦,光復工沒產品,每天都有幾十萬的開支,你說我急不急呀。”錢老弟說着標準的廣東普通話。 旁邊的老孫說:“那還開什麼工呀,趕緊放假吧。”老孫來自湖南。 錢老弟說:“我是想放假呀。我的家人全來澳洲啦,可錢都在公司呀。我跟他們說了要放假了,政府不讓呀。原有帳上兩千多萬,現在就有幾百萬啦!你說我急不急啦。” 山東李大哥說到:“相比之下,我們還是幸運的。安心在這養老了,身份也拿到了。現在就是青島有套房子,也沒什麼存款,靠退休金生活。在這里拿了養老補貼,挺好的。”“好個屁!”李大哥的老伴搶着說“你和兒子跟仇人似的。他在家你走,你在家他走。你倆除了晚上睡覺都在家,平時都缺個人。”李大哥頓時蔫了,搖着頭說:唉!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呀⋯⋯ 李大哥老伴說:“也別說,這次疫情兒子在家辦公,這爺倆是在一個房檐下了。但也跟空氣一樣,互相無視。真為他們爺倆發愁。”李大哥說了句:要是個女兒就好了。 “哎,女兒也一樣的。現在年輕人,你不能指望她們照顧你。”上海的周大姐說:“我家姑娘有四套房子,都不讓我們住。三套出租,讓我們去申請老年公寓。我跟她說我們租她一套住,她不同意。給租金的,都不同意的。養這女兒有什麼用啊。”“女兒也有她的打算。”周大姐的老公說。“什麼打算,就是錢,錢比父母親的喲。還有,都是你,什麼都依着她。在上海阿啦生活很好的,自由自在的。就是你聽姑娘的要來。好了,看姑娘臉色啦。”周大姐說道,周大姐老公只是笑。 “既來之則安之。”北京的吳正拍着旁邊錢老弟的肩膀說:“子女能想着咱們,申請咱們來,就是孝順啦。不要要求太多了。”“對、對、對、對、對。”周大姐老公緊附和着說了五個對字。周大姐白了他一眼。 “唉!都是計劃生育的罪過。要不何苦,老了老就這一顆樹吊死。”東北的趙大哥說。 ⋯⋯大家東拉西扯⋯⋯ “行了,時候不早了,回家做飯去吧,孩子們也該回來了。”吳正說。 “明天還是這個點?”山東李大哥問到。 “嗨,咱們這個年齡了,最充裕的就是時間了。早點晚點,無所謂了。到這來想喝茶喝茶,想吃咖啡吃咖啡。聚一聚,聊個天,放鬆心情,享受生活。這麼好的環境不能浪費啊。”北京吳正說道。 “就你最積極。”李大哥老伴看着李大哥說。“咱們又沒事,閑在家裡還不如老哥幾個聚聚嘮嘮。”李大哥說。 “哎,李大哥說的對呀,我就願意到這裡來啦,不然我在家就得愁死啦。跟你們在一起就好了,公司倒了,錢沒了,我也就安心在這養老啦。最好的是我的家人都在這裡啦。”廣州錢老弟說到。 說着大家離開了商業中心的聚餐地,各回各家了。 晚上電視正熱播着《慶余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