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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就黑了,没有城市灯火的夜空上星星分外明亮。我们在小小的村子里散步,迎面而来一个小男孩,问我:“要住旅馆吗?我可以带你们去。”
我弯下身子问他:“你多大了?”
“7岁。”
“上小学一年级?”
“是的。”
“你会当导游吗?”(我出发前在网上看到德夯有很多小孩导游)
“会啊。”
“你当导游怎么上学呢?”
“我礼拜六和礼拜天才当导游。”这么小的孩子就会赚钱了,我想到那个还成天倚在我身边撒娇的天天,有点感慨:“你和我女儿同岁呢。”
小男孩笑:“你骗人!怎么可能?你那么年轻。”
这么会讲话的小孩。
如此静谧的夜,我们在8点就坠入梦乡。早上听到鸡鸣声醒来,有刹那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还不到6点,推开门一看,我呆住了--好美啊!高耸的山峰被晨雾缭绕着,仿佛伸手可触,天上还有依稀几点星光,一群鸭子在脚下的溪水中嬉戏。。。
陆续起床的人们来到溪边洗脸,小姑娘们以溪水为镜梳理着漂亮的长发。
天终于完全亮了,很巧,这天是礼拜5,正好是赶集的日子。赶集的苗人们背着大竹篓,还有人拖着一大把长长的竹竿准备去集市上卖。我们俩和赶集的苗人一起搭货的到矮寨,在集市上稍微转了转,卖的大都是些小商品,还有各种香料等.包了辆货的(20元)去观景台,途径矮寨公路,是湘川公路的一段,因为山势险峻,这段公路在短距离内连续几个180度回转,用F1赛车的术语就是"发卡弯".当年为了修建这段公路死了不少人,所以在路边塑造了纪念他们的铜像和石碑.看得出来,当地人颇以这公路为豪,坐在我身边的老伯一直问我:"矮寨公路,好(第2声)看(第3声)吧?奇(第4声)观(第3声)吧?"我频频点头:"好(第2声)看(第3声)!奇(第4声)观(第3声)!"
到观景台了,在群山包围中一座遗世独立的天然石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对面的山中有一条又细又长的瀑布--玉带瀑布.我们到得很早,所以没有一个游人,在幽静的山谷中聆听山风,瀑布,小鸟,虫儿的声音,尽情地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切--活着是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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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台
旁边有一位老婆婆,戴着老花眼镜专心致志地织彩带,我过去和她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今年86岁了,一条彩带要手工编织半个月才能完成.我买下一条彩带,在以后的路上一直系在腰间扮苗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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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回到德夯,正好赶上上午10点开始的民族服饰表演,最后一个节目是邀请观众共舞,我们都加入了,和苗家人手拉手热烈起舞,为德夯之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还是在那家吊脚楼餐馆吃午饭,喝了米酒醺醺而过,酒是灵魂的烟花.
我们坐货的离开德夯回到吉首,准备去此行的最后一站--凤凰.从吉首坐中巴(10元),一个半小时可以到凤凰,这一路的墙上有很多好玩的标语――“电缆无铜,偷盗无用!”“住院生产,母子平安!”……从凤凰站坐环保车(1元)到虹桥,环保车司机和我聊了一会儿,他说:“你们很有福气啊,可以来旅游。”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呢。”我的确对生活充满感激。
携程网上有网友推荐的客栈,我事先抄下了电话号码,到了虹桥打电话给客栈老板娘,她来接我们。临沱江的一条街上密密麻麻全是吊脚楼客栈,住宿非常方便。40元一间的标准间,打扫得很干净。我们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沱江两岸的吊脚楼上古色古香的红灯笼发出暗红的光芒,映衬得小镇古朴、神秘、风情万种。这第一眼的印象象极了北海道的小樽――几年前我们到日本自助游的时候,也是在傍晚到达的一个运河边的小镇,给人如此惊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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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衣袋里摸出纸条来喃喃自语:“美食宝典,到凤凰要吃的有――酸菜鱼、血粑鸭、米粉、凉粉、米酒、酸糯米、鲜鱼坊火锅、猕猴桃。”先去临波楼,这是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木质吊脚楼,装修得很有味道。2个人坐在靠窗的小桌旁,点了血粑鸭火锅和地地菜(当地的一种野菜),再要半斤米酒,在昏黄的灯光下小酌起来,我笑着说,这里很适合谈恋爱。
窗底下就是沱江,不时有小小的游船划过,游船上传来琵琶声,和这如水的夜色配合得天衣无缝…
第2天早上6点起床,赶到跳岩,看沱江上晨雾袅绕,朝阳正渐渐升起,加上两旁的吊脚楼,有如置身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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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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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岩
白天的凤凰就不象晚上那么安静了,几乎每走5步就有人上来问:“租游船吗?”“穿苗服吗?”“住宿吗?”……我恨不得在手里举块牌子:“不租!不穿!不住!”
很多人来凤凰是因为沈从文的《边城》,可惜凤凰已经很商业化了。看不到翠翠欲语还休的痴心等候,听不见二佬深情宛转的动听歌喉。而我们--在商业化的都市中享受着富足生活的游客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固守清贫来维持我们心目中的“古城原貌”呢?所以,放开怀抱,尽情欣赏今天的凤凰吧,你看,这家客栈的对联中西合璧,多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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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边的洗衣女,棒槌声声有没有让你想起电影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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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糖作坊前,忍不住自己也想动手做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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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猕猴桃才7毛钱1斤,又便宜又好吃。……遗憾的是,我的胃大概是无福消受血粑鸭发起了脾气,只好让它休息,没吃成鲜鱼坊火锅,下午就泡在流浪者酒吧里。流浪者酒吧和隔壁的一页情酒吧是同一个老板开的,酒吧象青年旅舍一样有记事本让游客写字,我要了一杯茶,慢慢翻看别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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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酒吧
11月2日上午回吉首,13:28坐1608次怀化至无锡的火车返回(硬卧中铺262元)。11月3日下午1点半到杭州东站。
湘西之旅结束了,忍不住想说几句也许是多余的话。在出发前,有不少好心的朋友、亲戚们对我们说:“那里很乱,民风剽悍,千万要小心!”这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我的第一次自助旅行,那年我19岁,一个人从 北京一路玩到西宁,自然是瞒着父母,而朋友们听说以后都大惊,仿佛我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实际上,一路上我遇到的大都是些善良、热心的人们。这个世界上好人永远比坏人要多,所以,不要因噎废食,自助旅行的乐趣不是跟团可以比拟的。《我的野生动物朋友》里有一句话如是说:“绝不要害怕,但永远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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