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誌...#4 #15 #23

m3o9n

這是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不寫下來我怕會忘掉
放假在家沒事做那就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吧

以前常常搬家 從一個城市搬去另一個
所以後來對hometown的概念其實很模糊
不過我對某幾個城市特別有印象
那多數是因為在那裡發生過的事, 遇見過的人

我常常問認識的人 如果說起臺灣 你會想到什麼
有人會說士林夜市, 比較近期的就是台北101了
我在臺灣的時候 蔡依林還沒出道 羅志祥還不是很有名
那個時候張震嶽的歌還蠻紅的
導致後來一講起臺灣 我會先想到他的歌
我常常覺得他的歌很像下午的臺北
很平淡 會聽到雨滴下來的聲音
整個節奏緩緩的

那時候每天放學以後我都會去誠品邊看書邊等爸爸下班來接我
爸爸每天都會問我有沒有想買的
我搖頭的話他會一直很緊張的問你不想要這個嗎? 這個很可愛阿
有時候我會挑一本書, 一套信紙敷衍一下
其實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我想回去真正的家
可是怕講出來他會難過

寫信給媽媽的時候總是用 "你好嗎? 我很好"來開頭
想寫我很想念你 又怕她會偷偷哭
所以都寫最近看了什麼書 認識了什麼朋友 吃了什麼好吃的 來讓自己看起來不太意興闌珊
這個習慣一直到現在都這樣

其實我爸還挺有情調的
他常常會撿樹葉 然後又畫畫在紙上再和樹葉一起luminated做書籤送我
不過不肖女後來常搬家 東西都落在不同的地方
書籤也消失了 真可惜沒好好留起來

他是獅子座的, 個性很急
我剛好相反
每次放學回家他都一直追問我今天過得怎麼樣啦 有沒有認識新朋友阿
如果我回答 沒什麼特別
他會跳起來說 什麼是沒什麼特別! 你怎麼那麼惜字如金阿! 你不能說一下在學校吃了什麼之類的嗎!
這幾年有一次我們說起這個話題 他說 那個時候我多怕你生病阿 你又不講話 我也不知道要聊什麼 !
好吧 辛苦你了爸爸
最好笑的是他還會做書籤要我送給同學
而我的同學還真的每個都想要

後來終於回家
機場原來已經不在九龍城
回來沒多久 華航就出事故了 (嚇)

(這其實不是我今天想寫的 又扯遠了 趕快拉回來)

中間其實我也回去過幾次的
尤其後來我表哥也去了臺灣

有一年我去的時候 我跟一個人碰了面
很妙的是 我跟他不在臺灣認識的 (那當然, 我離開的時候還很小)
我也不住臺灣 卻跟他在那裡見面
那種感覺是很奇怪的

我記得跟他見面那天他約我在捷運站等
那很好 反正我也從來不認路
想說在捷運站肯定不會丟吧
可是我在捷運找半天也找不到他要我去的"cks"
也總不能問路人什麼是cks吧
我又沒有手機 (你在講1980年的事嗎= =?)
最後我終於找到他講的cks了 - 原來cks 是chiang Kai-shek
當時我看到chiang Kai-shek memorial hall (中正紀念堂) 就想說賭一把吧
真的 有必要這麼short form嗎?

我從cks站(= =)走出來就看到他了
他一看到我就邊摸我頭髮邊說 哇你頭髮好長喔
認識他的那一年 我把頭髮剪到耳朵下面一點 (就是medium bob啦)
所以他很驚訝我把頭髮留長

那天見面的時候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我又不太喝酒
所以我們還真的跑去中正紀念堂散散步
他講一下他在臺北的事
接下來要準備去那裡
沒多久我就回家了

之後的那天 他打去表哥的電話找我
他說 你先不要講話 我猜一下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
「ummm 我猜 你去看了蔣介石 如果你真的去了 那我想你也去了故宮博物院 既然你去了NPM 也肯定去了夜市吧」

真的 那天我一個人先去了第n次的士林官邸 不過那個時候官邸還沒開放給遊客
不過有一個他沒猜到 - 我去故宮博物院之前還去了忠烈祠
然後我在博物院看了好幾個小時的上河圖
最後少不了跟表哥在夜市吃到脖子以下都是胃

「我在想 明天可以跟你見面嗎?」

「可以 可是你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當然 你決定」

我想去的地方是書店
其實我要去的那家書店離住的地方還挺遠的
那個時候我住在士林 而書店在信義
信義店很大, 書的種類很多
而且凌晨兩點才關門
那一天他跟著我從晚上9點一直在那待到凌晨一點多
我想他一定很後悔吧
不過後來每次我看到誠品都會想起他

在書店的時候他拿著一張dvd走向前台問服務人員

「請問這是英國嗎?」

「不是阿 是台灣的」

我看他拿著華語片 為什麼會問是不是英國呢
而且我看他好像沒聽懂的樣子

「你想問什麼阿?」

「no 不需要 我告訴你我才剛上完中文課 我非常有信心」

好樣的 我欣賞他的自食其力
所以我站旁邊繼續看

「它...是 英國的嗎?」

「不是 是台灣的電影」

「......它...有英國的嗎?」

「英國的電影嗎?」

「......謝謝」 (沒聽懂)

然後他就走開了
我問他 你...是想問有沒有英文字幕吧?
他說 對阿 你都聽懂了 為什麼他們不懂???

「英文, 不是英國」

「噢 好吧"  "他不是台灣」

「誰???」

「你阿」

「ni, 不是ta.  還有 台灣 [人]」

他對國家還有地名很感興趣
常常走在路上突然跟我講 "日本" "美國" "in國"

「russia 怎麼講」

「俄羅斯」

「噢 那很簡單.  他是可利亞人」

「?????利比亞嗎?」

「不是 是korea」

原來他以為都是按英文發音直接唸的...xD
我問他 「你真的有去上課嗎? 在那裡? 在跟你家樓下賣牛肉麵的阿姨學的嗎?"
「你錯了 我在[C大]上課的」

「C大是什麼??」

「屍大」

「師大?」

「有不一樣嗎」

「..好吧 那你考試有及格嗎?」

「恩 我有去學校上課」

「沒有考試?」

「當然有!」

「沒有及格吧?」

「我不知道」 ????

「我真的每一節課都有去上 只是我沒有考試」

哈哈哈哈「公司付錢去學的吧?"

「不是 是我自費的」

後來有一天他在TAXI上嘆氣說
「其實我真的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可是別人聽不懂 他們再講一次的時候我不覺得有不一樣阿!」

「你要不要跟司機試試看?」

然後他就真的跟司機聊起來了
「大哥好 (哈哈哈) 我想去台北che站」

「我覺得你四聲沒有學很好...」

「我的廣東話比國語好太多了」

「真的 我也覺得 下次別人聽不懂你可以講廣東話」


我餓了 等一下再寫

guguji

很喜歡讀，一定要繼續寫喔

Jingstar

喜欢看，继续继续

m3o9n

十月的南台灣非常悶熱
連站在小港機場裡面都能感覺到外面的大太陽

我所知道的高雄都是從不同的書上面拼拼湊湊而來的 -
高雄港是僅次香港和新加坡的世界貨櫃的三大港口...
它的附近有屏東台南墾丁..
[悲情城市]的導演侯孝賢還有龍應台都是高雄人...
(我太喜歡悲情城市了, 梁朝偉真的帥)
先從書上認識一個地方 再慢慢走進去摸索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尤其南台灣對我來說是個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部分
以前爸爸說 臺灣錢淹腳目
而且他常常往南部跑
所以我一直把淹腳目跟南台灣連在一起
聽來的很多 卻一直都沒去過

高雄的馬路很寬 平路有點凹凸不平
拖著行李走有時候會卡到
城市的節奏很緩慢

到高雄車站的時候還很早
他的火車還沒到
我看著時刻表在心裡默念地名
花蓮屏東嘉義苗栗豐原
過了不久我看到有個人手上拿著大包走過來
"走 我們去吃飯"
我以為他要帶我去吃魯肉飯 (我的愛!)之類的
結果他帶我去泰國菜..
我問他 為什麼是泰國菜?
他很興奮的說 因為我剛在火車的時候嗅到木瓜沙拉的味道 讓我突然很想吃!
...好吧

跳上去臺東的火車已經很晚了
火車上有個牌子寫著 建於民國六十四年
我問 今年是民國幾年?
"民國六十四年, 是1975年"
他接著說 你要乖乖坐好 我到臺東以後要把稿子傳真回臺北 可是我還沒打好
我點點頭 低頭在讀寂寞星球
偶爾轉頭看他敲敲打打 偶爾回去讀我的寂寞星球
偶爾望望窗外
他每次轉過頭伸手摸我的頭髮都說 我不敢相信你會把頭髮留這麼長

兩個人在一起最有意思的不只是有話題
更重要的是就算沈默 也不會覺得空洞
我很享受丟給他一個問題 然後安靜的聽他回答
在他身上我學到很多新的思維
也聽到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尤其是對於有興趣的事 我了解的往往只是很表面的一層
在士林官邸逛了一個下午 我認識的只有很基本的一些
所以我把書合起來 問他 去蔣化 你覺得呢
他用很淺白的文字來給我一個中肯的意見
我聽了也覺得他講得是有道理的
當然我們聊天的內容也不是常常這麼學術性的
他也會講剛來的時候他同事帶他去林森北路
還有在曼谷看到的show
"你一定沒見過吧? 小姐會...."
"林森北路我是真的沒去過 可是nana plaza的show, come on? 不要小看我好嗎?"
"哈哈 我喜歡你對每件別人會嚇一跳的事都[I don't give a shit]的態度"
"真的 nana plaza那不算什麼 請你叫你的同事帶你去...."

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 火車到了臺東車站
拖著行李繞了七七四十九個大彎以後終於看到住的房子
我很喜歡在房子裡面的陽台看菲律賓海
因為靠近海邊 所以不覺得很悶熱
看著飛機來來去去
還有阿公阿嬤在榕樹下打牌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跑去陽臺
隔壁總是有好像不打烊的ktv
不過這些聲音反而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

從來沒想像過我會來這裡
臺東的節奏讓我覺得 其實留下來住也不錯
也許是因為每天早上飛機起飛的聲音
還有海浪拍打的聲音
早上起來他跟我說 你有兩個選擇 一是跟我去工作 二是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我說 為什麼? 我不可以自己出去嗎?
他很驚訝 你願意嗎?
我很怕有一種人 覺得我來這裡看你 對方就應該放下自己的事來全陪
真的 難道就不能為自己的選擇付點責任嗎
再說風景那麼好 不自己出去逛逛多虧阿
"當然 那就晚上見吧"

就這樣 我一個人溜了去好多好地方
其實我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我也沒有旅遊書
就走走逛逛 有海就站在海前面看一下貨輪
我不會騎腳踏車 不能很瀟灑的騎車看風景
反正城市很小 也不太可能會迷路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問我今天去了什麼地方
我說 我去了很多不明的地方 也去了誠品買明信片 當然也去了郵局去寄
他說 這比你逛街買東西充實很多吧
"怎麼能比"

對於吃早餐 我是非常執著的
因為一直以來我起床的時間連brunch都收了
起的早那天又因為有事而放棄了早餐
我理想中的早餐是要離開床舖
盤著腿在桌子上吃的
中式西式都可以 不過我比較偏向吃稀飯
不喝咖啡 紅茶加糖是一定要的
沒有的話中國茶也可以
牛奶很好 可是太早喝牛奶我會有點拉肚子
我不太喜歡吃pancake 其實對於甜吃是有點抗拒的
一定要有本書 報紙也行
可以的話來一點音樂也不錯
當然餐桌上的伴侶也很重要...

這份堅持終於在臺東實現了
桌子上他有一份西式早餐, 有香腸 培根 培根 還是培根 噢還有吐司
就像我說的 我的早餐很理想 有稀飯和中國茶
我看著遠遠的海 然後想起一首很喜歡的歌就哼起來了
他很慢的跟著哼 然後說
"i feel you touch me in the pouring rain...你竟然知道這首歌"
"<saturday night fever> ...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 breaking us down, when they all should all let us be.."
"講幾個你喜歡的歌手 英文的"
"好吧 bee gees, air supply, carpenters, westlife 還有backstreet boys.."
"哈哈 你把bee gees跟backstreet boys放在一起嗎?!"
"有一段時間我非常喜歡backstreet boy"
"我不太知道他們 你哼一段另外的然後我來猜"
"im all out of love i am so lost without you i know you were right believing me so long ?"
"all out of love."
"Everytime I see you all the rays of the sun Are streaming through the waves in your hair And every star in the sky is taking aim at your eyes Like a spotlight ..."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你知道嗎 我常常以為有一句是 I know when to pull your clothes off 結果原來是 I know when to pull you closer...."
他遞了一份英文的臺北時報給我 說 如果你找到有什麼特別的 我今天帶你去知本泡溫泉
早上我一般都是瞎的 不過我找出來了

我眼睛好累 要休息一下 ~

m3o9n

guguji 发表于 2012-12-28 23:07
很喜歡讀，一定要繼續寫喔

好 ~ 我會把它寫完的

m3o9n

Jingstar 发表于 2012-12-29 03:40
喜欢看，继续继续

謝謝 ~

虞宅与美丽

反而是这些细节，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CrystalBell

喜欢你的风格

guguji

m3o9n 发表于 2012-12-29 06:56
好 ~ 我會把它寫完的

我在期待超浪漫的愛情故事~
特別是用MM的文筆寫出來,一定很精彩

sinosuke

好有电影的感觉！！

明河素月

很好看。
喜欢那些细节描写

ZHAOXUE317

啥时候写完啊？

小鸡仔

xingqing88

很好看

m3o9n

臺東最讓我懷念的是在陽臺吹晚風的時光

獨居太久讓我睡的不夠安穩
總是晚上睡不著 早上起不來
所以半夜我常摸黑到陽臺吹風
從萬家燈火來的小孩沒看過入夜後矮矮的房子不透出一點光
有一半的城市像是拔了電源一樣
在我眼中看起來 陽台很大很寬
可以開一檯麻將再加小桌子放吃的那種尺寸

很多個晚上我們都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他在不到三米的距離敲打鍵盤
我伏在陽臺看路口的張阿姨在洗菜洗衣服
轉頭跟他說

「你知道嗎 以香港寸金尺土的呎價來看 這個陽臺值五十萬港幣左右」

「請問你說的呎價是多少？幾年前的？地段？以前我住灣仔那個破房子也要一萬五千多港幣一個月，就在駱克道那種危樓。」

「紅磡，你知道...就在尖沙咀的旁邊，呎價八千，幾年前，我不知道」

我接著說
「爺爺奶奶七零年從馬來西亞來香港，五年後買第一套房子。我出生那一年他們換了套房子，九七年把舊的賣掉賺了幾倍，不過換了另一套一樣大也一樣價錢的房子。香港人的一生，就是不斷的樓換樓。」

「爺爺走了以後，奶奶換了套小一點的房子跟叔叔住。我一直不知道有多小，前年我回去的時候，沒有房間，奶奶說隔開了房間更顯小，她跟叔叔的床，嗯，有一個麻將臺的距離。」

「不過我不覺得是件壞的事，起碼晚上我跟奶奶睡覺聊天的時候，叔叔也可以參與我們的對話，那是我幾年來睡得最沉的日子。房子雖然小，人的關係好像比較親近一些。」

他說，「所以我討厭香港，在那邊會把人的神經拉的很緊，應該說，我討厭在香港工作，旅遊是不錯的。不過香港的人不太有人情味。」

我說　「不像這裡　我曾經住同一個地方五年以上也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麼人，姓什麼。」

「大城市都有這種問題，我的意思是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被忽略。每個人的性格都被洗刷的很mean。我離開臺北就是因為討厭我的老闆，當然她也很討厭我，就沒辦法再共事下去了。」

「我記得你離開香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你會覺得這有可能是自己的問題嗎？」

他盯著我，有一刻我以為他要把我推下樓的。

「我不知道，我要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　
他跟我換了早餐，他吃稀飯和咖啡　（真奇妙的組合）
我依然盤著腿，在吃吐司。
他說　來　走吧
我問他要去那裡
「前幾天我跟你說我在高雄有事今天要去，你忘了？」

所以幾個小時後，我又回到了高雄。
在火車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昨晚我說錯話了嗎？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在他去辦事的時候　我第一千遍的去誠品看書，大遠百那家。
每次買書的時候我都想起　以前跟奶奶住的時候　
她每次只讓我挑一本書。
在一堆想買的書裡像選妃一樣的選
這本可以在圖書館看，那本有點薄，頂多一天就看完了...
所以那時候買的書後來都爛爛的
因為翻了又翻，都倒背如流了。
後來有能力了　每次都像搶銀行的買
我卻從來沒忘記以前牽著奶奶的手帶一本自己挑的書回家時的心情。

晚上我們在六合夜市吃魯肉飯（又是魯肉飯！）的時候
他轉頭對我說　其實我覺得你昨晚說的也不是錯
我挑眉　怎麼說？

「也許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來了亞洲五年，五年了我常常覺得有問題99.89%出在別人的身上。昨晚我在想，要環境差距的問題，也許我不適合亞洲人的工作方式。」

「老兄，你也幫幫忙，在香港那家公司，你的老闆不也是外國人嗎？你不是常說歐洲人都是好兄弟嗎？法國離你家很近阿。臺北的公司就更不用說了。再說環境不適合你，你去遷就環境阿。不要老怪到我們亞洲的頭上，這裡人傑地靈，歪果人！」

「你的記性很好，不過有時候不是件好事哈哈哈。可是你講的有道理！」

我一邊講一邊摸腳背，總覺得痒痒的。

「喂　你專心聊天okay?」

我撩起桌布一看，有兩個眼睛直盯著我　跟我對看
這個眼神讓我想起我家的貓偷吃被我抓到的時候，是一樣的

我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這還是我頭一次跟老鼠有親密的接觸，或者我應該說，我沒親眼看過活的老鼠

他瞄了下檯底跟我說，「不用怕，城市的老鼠不咬人」

m3o9n

虞宅与美丽 发表于 2012-12-29 13:59
反而是这些细节，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謝謝

m3o9n

guguji 发表于 2012-12-30 09:00
我在期待超浪漫的愛情故事~
特別是用MM的文筆寫出來,一定很精彩

希望我不會讓你太失望xD...
我打字很慢的~~
謝謝你

m3o9n

兔宝和猪宝 发表于 2012-12-30 19:14
很好看。
喜欢那些细节描写

謝謝~~

m3o9n

ZHAOXUE317 发表于 2012-12-30 19:20
啥时候写完啊？

剛寫完一點點...嘻嘻

m3o9n

xingqing88 发表于 2012-12-30 21:10
很好看

謝謝 (羞~)

小鸡仔

喜欢这种淡淡的风格。

m3o9n

小鸡仔 发表于 2012-12-31 12:21
喜欢这种淡淡的风格。

謝謝~

等一下吃完飯慢慢再打~

m3o9n

#4 & #15就當是寫完了 (逃~)

來一個brand new的

---

有些事情是避不掉的
所以今天你不跟自己對峙
反而放下報紙 打開郵箱 敲下電郵地址
把二百五十個英文字刪剩四小句不完整句子

巡例的你好我好天氣好以後
你告訴他 報紙提到他母校去年跟另一所學校合拼 連名字都換了
第四句 也是電郵的最後一句
[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希望
這四句像便條一樣簡潔的電郵不會出賣你剛剛瞄到報紙那一小角的報紙時
呼出那沉沉的一口氣

你又怎會忘記那件比蕃茄更紅的校服
-        還有在同一個天空下發生過的事

第一次單獨的約會 你足足考慮了兩個星期才答應
赴約那天還諸事不順 所有天底下最倒楣的事都讓你給遇上
公車晚了半個小時不說 上車以後你才發現原來沒換鞋
你想你可能是有始以來第一個穿鮮黃色人字拖鞋配紅色褲子的人去赴約的人
而且你從來沒有修腳指的習慣
差那麼一點你就決定要打電話裝病說去不了
當然 幸好那天硬著頭皮去了
不然今天那有故事可以說

下公車狂奔去赴約的路上 還碰見朋友
朋友說 希望你今天不是去跟男生約會 那有人穿這樣出門的
其實你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約會
總不能約五次五次都說沒空吧

然後 遠遠的 你看見他

整頓飯都是你在講話 你不確定他有沒有在聽 有沒有興趣
你只知道只要一安靜下來就是死空氣
所以你拼命的找話題暖場
他偶爾會回答一兩個字
你開始在納悶 到底是誰約我出來的?

太陽還沒下山 你們就各自打道回府
因為他家住得遠 而且有門禁
就在你轉身離開沒多久 你收到他的短信
他說 他今天玩的很開心 謝謝你
你握著手機不知道要回什麼 回的太短好像太冷淡 回的長又好像沒話講
幾年後的今天 你還是不擅長傳短信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你們都沒有聯絡
再聯絡的那天已經是十五天以後的事了
那次約會地點內容你有點忘了
你只記得回家前他突然彎下腰
你以為他要綁鞋帶
誰知道他說 請你跟我交往
你嚇了一跳 想看清楚他的臉是認真的還是鬧的
可是他動也不動維持那個姿態
所以你蹲下來 往上看他的臉
很多年以後你每次想到這一幕都會露出一個很淡很淺的微笑
你很想告訴他 這麼多年以來 這一幕一次又一次的讓你很感動
縱使後來他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 你還是很想謝謝他

你們第一次吵架發生在交往第三個禮拜
你說他從來不打電話給你
一個星期只見一次面
你不確定這是不是在交往 好像連朋友都比跟他親近
於是你主動打了個電話過去

就這樣 你們吵起來了

你說 既然這樣又何必在一起

他把電話掛斷了 你坐在床上哭了

其實動不動就說分手是很幼稚的
所以你決定 以後再也不隨便說氣話了 unless you really mean it

就這樣哭了兩天以後 你在學校門口看見穿大紅校服的他
他拿了一封信給你 你以為這是傳說中的dear john letter
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你半抖的打開信
上款不是dear john
他說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因為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
可是他會檢討的

後來你問他 為什麼等了兩天以後才來
他說 因為我買不到漂亮的信紙

往後的日子吵吵鬧鬧當然很多
可是每到星期五你都很期待明天去跟他見面
從來都是時裝盲的你竟然還會偷翻雜誌惡補
房間裡重覆播著決戦は金曜日
歌詞裡寫的不就是你嗎?
你簡直不敢相信有歌詞會這麼精準的描寫你那時的心情

那一年河邊的摩天輪還在建
每個星期六你看見它建的越來越完整
從立秋到盛夏
每個週末你們就這樣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吃你做的便當
你看著他每個星期好像都比上週發胖一點
所以你以為這就是以後, 永遠, 未來

他畢業回國前你到他家幫他收拾打包
你看見他的學生手冊 你問他可以打開看嗎
他說 看吧
那原來不是手冊 應該他把本來的手冊用來寫日記
從第一次約會開始
幾乎每天都有一兩句記下來
你從來不知道 平常比俄羅斯殺手還冷漠的人 對所有事都不感興趣的人
原來有著一顆比任何人都在乎你的心

所以你看到他在某一個星期五的一欄上寫著 決戦は金曜日
你笑了

新年 你存好了錢飛去跟他見面
那七天 他帶你走過一個又一個巷子
他明白你愛夢幻 說白一點就是不切實際
所以他不介意帶你坐渡輪去台場
摳門到家的他還帶你去看米老鼠
那一年新年米老鼠公園花車巡遊
你一個屁股坐在第一排的地上
他把那一刻的你拍下來 你從來沒看過自己的側笑臉

離開前的一個晚上 他沒有原因的跟你賭氣轉身不理人
你很納悶 在床的另一端蹲下來端詳他的臉
你大驚 原來他在哭
他抱著你說 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你感覺肋骨快斷了

以後有一年你看了<海角七號>裡面說
留下來 或者我跟你走
你發現原來電影的台詞也不全是編的

然而 三個月不到的一個晚上你打了越洋電話給他
平常你們很少通電話的
原因是GSM的你跟PDC的他除了不能互相傳短信外
越洋電話費也極高昂
你曾經怪過自己打出那通電話
你以為你們之間的問題出在那通電話上
有一次你終於向自己低頭
有問題的是這段關係 是這兩個人
你握著話筒 重撥了三次你已經確認過的號碼

三次都是同一把女聲

你沒有勇氣告訴對方你找誰

第二個早晨 你最好的男性朋友告訴你
你知道你去追問他 你們就完蛋的吧

最後你還是忍不住問他了
他告訴你很早就睡了
睡在別人的身邊吧 你想。
你異於冷靜的跟他說 只要你說沒有 我就相信你
他沉默
那一刻你還真希望他會撒個謊來騙你說手機被偷了之類
起碼這樣你會以為他還很在乎你的感受
大概從那時開始 你終於相信這段關係是走不下去的

後來有一個午夜 電話響了 你接了
他開口求你回到他身邊
其實你一直都在等他 你相信有一天他終究會回來的
所以你答應了

不過在一次大吵後你們再一次分開
這一次你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以為躲到遠遠的就不會再想起這些事
很多個晚上你站在陽台 以為往前一點就看得見迷眩的景象
連你身邊的朋友都看不下去的跟你說
別鬧了 從這裡是怎麼都看不見東京鐵塔的

幾年以來你一直和他保持最遙遠的距離
上次你重遊舊地 你告訴你最好的朋友
你沒有跟他聯絡
她雖然討厭你的執迷不悔 可是她了解你
她問 到底你什麼時候才決定再見他
你很認真的告訴她 有一天如果你要結婚 你一定會去跟他見個面 然後道別
你是沒去跟他見面 也從來沒跟他聯絡
不過你在內環線繞了一圈又一圈是為了什麼 是騙不了自己的
還有一張又一張沒有署名沒有正文的電子生日賀卡

你想 要用二千二百個中文字去總結幾年來你的感受也未免太難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