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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急诊来了一个不断呻吟的年近40岁的女的，姑且叫S吧。由丈夫陪同。鼻子上打着鼻环，胳膊上有五颜六色纹身。 非常疼痛，甚至双腿发抖、泪流满面。赶紧就去triage room，一看可能是肾绞痛。抽血，CT，几乎用了所有的止痛药：吗啡、芬太尼、ketorolac（类似布洛芬），止痛栓剂、甚至地西泮...疼痛终于从20/10减到6/10 又减到3/10。催CT机构尽快出报告。CT显示梗阻性肾结石。说太痛了，生孩子都没有这么痛。而据说生孩子的痛是世界上最痛的，可见肾绞痛比这个还要厉害。 拔静脉留置针的时候，看见胳膊上纹着：‘Nothing loved is ever lost or perished。’‘这句话真好。’ 然后又面带喜色的给我秀了一下左胳膊，纹着三个娃的名字。详细解释了治疗方案，出院了。看到你的疼痛减轻，从痛得面目狰狞到春风满面，又有明确的诊断和来自专科team的方案，我也开心，你也可以回家和孩子们在一起，或许还可以一起吃个早餐。这是连着四个夜班的第二个夜班，过去的48小时，因为生物钟的紊乱，只休息了3个小时。疲倦冗长的夜班，这也许是其中比较难忘的时刻吧。 Triage护士爱丽丝给我说她也有肾结石，是在肾里面，时不时地痛一下。结石已经被组织包裹了，想出也出不来。说希望S的痛不再有。说实话，见到如此严重的痛还是第一次。 早上将要交班还未交班时，同搭班的同事说，昨天根本没法休息，因为晚上没人在家，家里的小猫脖子卡断了，去世了，十分伤心。现在也不敢告诉爱着小猫的孩子，不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晴天霹雳。同事大大咧咧，讲话声音很大，行事雷厉风行，也有自己的小难过和为难之处。小猫安息吧，你的主人和她的孩子对你的爱永不会消失。 交班完毕，看到AV（ambulance Victoria）人员，一男一女推进了一位气喘吁吁的老头，男的皱着眉头，一看就是一张夜班脸-疲倦、抬头纹有五六条非常明显，尔后十分钟，走出急诊室时，又瞥见他，应该是给当值护士交完班了，抬头纹也没有了，表情轻松。或许你妻子已经给你做好了早餐，但或家里小娃娃在等着看到你呢。又看见护士把一个面色煞白的人推进抢救室，对于白班同事，他们的一天开始了。 刷卡后走出急诊室了。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还适应了几分钟，门口的美人蕉开得好艳、夺目，欣赏了３０秒就开车撤离。45分钟的高速，听了ABC life matters （生活或者生命确实重要啊）的两个podcasts，Solitude is bliss: learning how to love alone time，why we ain't ‘hang out’，and how to bring it back，听完刚好到家。大家有兴趣也可以听一听，真的很不错，也很有收获。我们需要独处时间，来恢复能量变得有创造性。我们也需要和朋友相聚，而不是一味地忙碌，需要那些不要求任何产出的让人放松的活动。即使和朋友在某一点有分歧，甚至可以争执几个小时，俩人仍能和而不同。回到家，看到小儿子裹着睡袋睡在客厅，ipad的视频还放着，你是如以往，等妈妈下班等累了吗？我都看见了，不用等妈妈。Nothing loved is ever lost or perished。 昨晚００：１２收到好朋友的简信：‘希望今晚上班别太忙累，明早回来能睡个好觉。’此刻下班了，希望今天‘能睡个好觉。’。 这个月总共还剩下五个晚班。此后就永别晚班了。会不会此后也会偶尔想起这一年的诸多难忘的人和事，及那些来自朋友／他人的温暖的问候和关怀。总之，Feeling Good. [yt]MsNM7BP0I0M[/yt] |
